“洗耳恭听。”肯定不是什么好故事。
许言莜边将剩下的面揉成团,来回用掌心压成一个大大的圆饼,边开口说道,“有一年的冬天,一群城里人到乡下郊游,远远地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绿幽幽的田地,纷纷惊叹,‘这韭菜长得可真好呀!’然后,你猜,怎么着?”
安钰诚拧眉,“能怎么着?”
“乡民们都笑了。他们说,这可不是韭菜,这是小麦苗。”
安钰诚:“……所以呢?”
“学会沉默和学会微笑,同样重要。”许言莜微笑地说,“当然,前提是人有自知之明。”
安钰诚:“……”
许言莜单手将面饼擀成一个大大的圆片,然后,切成长方向的薄片。
冷飕飕地看了眼安钰诚,许言莜拿起一个面皮,放上馅料,沿对角线折叠,交错出两个猫耳朵,而后,她捏着下面的两个角,往中间一捏。
安钰诚瞪大了眼睛,看着许言莜将猫耳朵的边缘捏合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猫耳馄饨,可爱吧?”许言莜放到案板上。
“超可爱!”
许言莜笑了下,“这个没什么难度,你也来包吧!”美目圆瞪,“先去洗手!”她刚刚看到安钰诚的手摸过手机!
“知道啦!”
安钰诚去洗了手回来,眨巴了眼睛,拉开许言莜旁边的椅子坐下来,“到底怎么包呀?我又忘记了。”
许言莜冷冷地瞥他一眼,“我咋不知道还有人是属金鱼的。”
安钰诚龇牙一笑,“你现在知道了。少废话,教我!”
许言莜将包好的馄饨,放好,拿起一个面皮,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教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的安公子。
“像这样,先放一些馅料。”
“要放多少?这些够不够?”
“太多了。”
“噢。”安钰诚用筷子夹下来一些,“这样呢?”
许言莜偏头过去看。
安钰诚也偏过脸来。
两人都看到彼此放大的脸。
呼吸相闻。
也看到对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的自己。
一秒,两秒,三秒……
许言莜率先反应过来,猛地转过脸。
安钰诚清咳一声。
突然之间,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。
“那个,应该差不多了吧?”
安钰诚把手伸到许言莜面前。
许言莜看了一眼,小声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啊啊啊,这突然而来的蜜汁羞涩是怎么回事?
啊啊啊,她可是许言莜啊,怎么一朝回到了十八岁!
好吧好吧,安公子的那张脸还是很有蛊惑力的,虽然,咳咳,他的人肤浅,那双桃花眼却深邃不见底,令人不敢直视,否则,心跳怦怦没商量。
“那个,是包成这样就行了吧?”
安钰诚将捣鼓好的馄饨送到许言莜眼前,请她检查。
许言莜却愣了。
下一秒,她开始哈哈哈哈大笑。
安钰诚懵了。
“你笑什么呀?我和你包的不是一模一样吗?”
许言莜看看安钰诚包的馄饨,又看看她自己包的,再度爆笑,连眼泪都出来了。
安钰诚被郁闷坏了。
“你再笑,我咬你了啊!”
许言莜硬生生地将笑憋回去,指指安钰诚的馄饨,“你看,我的馄饨这里没有这道沟,圆鼓鼓的,你的馄饨这中间陷落了一条沟,你觉得看起来就像什么?”
“桃子吧?”安钰诚郁闷了,“不是挺可爱的吗?”
“桃子?”许言莜又想笑了,“安公子,我今天才发现,我误会了你!你再看看,分明是像屁股好吗!哈哈哈!”
安钰诚:“……”
拿起那颗馄饨,安钰诚研究了一会儿,脸色微窘,“好像真的像——屁股!”
“好吧,我就是那种什么都干不好的人。”安钰诚可怜巴巴地说。
“额,没事啦,你只是第一次包呀!多包几个,找到感觉,就好啦!”
“谢谢姐姐的鼓励。”
“去你的!赶紧包!”
然后,在许言莜的鼓励下,安公子包了整整三个排的屁股馄饨,可把许言莜乐死了。
安钰诚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。
他明明是和许言莜一样的手法,差不多的馅料量,为何他捏出来的就是有一道深沟的屁股呢!
将面皮都包完了之后,备受打击的安公子依然觉得自己还可以挽救一下。
“那个,你去躺着,我来下馄饨!”
“你确定自己会下?”
“当然!”他都会煮泡面了,馄饨也不在话下!就是要多煮一会儿呗!
安钰诚绕到许言莜身后,将她推进卧室,板起脸,“赶紧去睡一会儿。”
许言莜怔了下,“好吧!”干嘛突然扮演她的家长呀!
安钰诚叉着腰站在桌子上,面对着满桌子上的猫耳馄饨和屁股馄饨,“许小麦要补血,今天就吃菠菜鲜肉馄饨!嗯!不过,网上应该有菜谱吧?”
安钰诚嘿嘿地傻乐,“许小麦,我一定会让对本公子刮目相看的!”
切葱花,打鸡蛋,烧开水。
平底锅抹油,煎鸡蛋皮,切成条状备用。
开水倒入煮锅里,滴上几滴橄榄油,倒入馄饨。
安钰诚用筷子轻轻地搅动,避免粘锅。
等馄饨浮上来后,加入少许凉水,等它再次沸腾。
“OK!出锅!”
拿出汤碗,安钰诚默数了“许言莜”这三个字的笔画,“许小麦的馄饨23颗!剩下的都是我的!”
然后,安公子再次郁闷了。
因为他只下了34颗馄饨。
“没关系,我可以多吃点蛋皮呀!”
蛋皮用筷子夹入汤碗中,摆成一颗心形,再撒上葱花。
白里透绿的饺子,金黄的蛋皮,嫩绿的葱花,清亮的汤水。
安钰诚对此相当的满意,忍不住打开黄油相机,拍了张照片,发朋友圈,“自力更生第一天!”
咚咚!
“许小麦,吃饭了啊!”
安钰诚等了几秒,没听到许言莜的回应。
他皱了皱眉头,握着门把,打开门。
“许……”
安钰诚的眉头锁起。
这家伙的脸颊怎么那么红?
他心里一紧,忙俯下身,探了探许言莜的额头,被烫得缩回了手。
许小麦,发烧了!
“许小麦,醒醒。”
安钰诚坐在床边,轻轻地拍她的脸。
许言莜迷蒙地睁开眼,“煮好了?”
“你发烧了。”
“哦,怪不得我觉得头有点晕。”
“刚刚不还好好的?怎么突然就发烧了!”